那“无火明珠”的光芒,驱散了物理上的黑暗,却照不亮她内心更深沉的迷雾。
武则天站在灯光下,仰头凝视那散发着稳定光热的灯泡许久,直到眼睛微微酸涩,才缓缓移开视线。震撼过后,是更为紧迫的现实——她必须尽快弄清楚“武明空”究竟是谁,以及这个世界的规则。
灯光将屋内的破败与肮脏照得无所遁形,但也提供了探查的条件。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漫无目的地翻找,而是开始了有目标的、系统性的搜寻。
她首先走向那个摇摇晃晃的桌子,拉开唯一的抽屉。里面杂乱地放着一些针头线脑、几颗褪色的纽扣,还有一截短得几乎捏不住的铅笔头。没有文书。
她的目光投向墙角那个旧木箱。虽然之前看是空的,但她还是不死心地再次打开,用手仔细摸索着箱底和四壁。指尖触到箱底一侧似乎有些微的松动。她用力一抠,一块薄薄的、与箱底颜色相近的木板被掀了起来。
下面,藏着一个小而扁平的、用厚油纸仔细包着的物件。
她的心猛地一跳。
取出油纸包,入手有些分量。她走到灯下,小心翼翼地打开。
里面并非金银,而是几本巴掌大小的、颜色暗沉的小册子,以及一张对折的、较为硬挺的纸张。
她拿起最上面那本暗红色的小册子。封皮上印着几个最大的字,她勉强辨认出其中一个似乎是“户”,另一个结构复杂,但她隐约觉得与“籍”字有几分相似。
翻开内页,是密密麻麻的表格和字迹。她看到了“姓名:武明空”、“性别:女”、“出生年月:1965年7月”、“籍贯:本县武家村”……还有“户主”一栏,写着“武明空”,与“与户主关系”栏的“本人”对应。
“户……籍……”她低声念着这两个推测出的字。这似乎是一种官方的、记录人口信息的文书?她武明空,竟是这一户之主?这意味着……她没有任何直系亲属在世了?
一股寒意掠过心头。在这陌生的世道,孤身一人,意味着绝对的弱势。
她放下户口本,拿起旁边一本深绿色封皮的小册子。封面上有“待业证”三个字。翻开,里面记录了发放单位“东风街道革命委员会”,以及简短说明,意指持证人暂无固定工作,属于城镇闲散劳动力。
“待……业……”她咀嚼着这两个字。无职无业,坐吃山空?难怪如此赤贫!
那张对折的硬纸,是一张“粮食供应转移证明”,上面有模糊的印章和一些数字,似乎与原籍地有关,但具l内容她看不太懂。
最后,她的注意力被几张夹在证件里的、略微泛黄的相片吸引。
终】——
她拒绝认命,开始将这卑微身份视为必须利用和打破的。她将如何从学习这些证件上的文字开始,一步步摸清这个世界的规则?那“待业”的身份,能否成为她接触外界、寻找机会的突破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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