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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学名像没听见，毫不犹豫离开，关门声和我的痛呼同时响起。
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肚子里微弱的动静。
“妈，赶紧去医院，你要生了。”
江蝉的声音响起。
我有些模糊的意识乍然清醒过来。
“妈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，其实你真的很笨。”
她声音有点虚弱，却带着一丝嗔怪和落寞。
“明明都是个大人了，却总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，桐子才知道几个钱啊？为了攒我的医药费，你跑到山里摘桐子，差一点儿从山上滚下去，也不知道谁家当妈的，会像你这么笨！”
我疼的浑身发抖，想骂她一声，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“你知道不，其实高马尾真的会提高发际线，我还没成年呢，额头前面都快秃了，好多人笑话我！等以后啊，你可千万给孩子梳头发啊。”
江蝉絮絮叨叨，带着孩子口气抱怨了好多。
“还有啊，妈，南瓜饼不要放花椒，真的很难吃。”
一股巨大的恐惧突然将我淹没。
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？像是在交代遗言。
我挣扎着站起来，可肚子的绞痛让我双腿发软径直摔在了地上。
“江蝉，你别吓我！”
“妈现在就去医院！现在就去！”
江蝉轻轻笑了笑：“妈，来不及的，不过你放心，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我拖着剧痛的身体，一点一点爬到了门外，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敲开了对面的门。
开门的张婆婆是楼下阿姨们嘴最最碎的一个，看见我脸色惨白的模样，她双手颤抖着拨通了救援电话。
意识模糊间，我听见江蝉最后的呢喃。
“妈，其实我试过很多次了，最好的情况应该就是现在这样了，没有我的存在，你一定要幸福。”
再次醒来，刺目灯光让我眯起了眼。
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，我猛地抓住床边护士的手，声音嘶哑。
“我的孩子呢？”
护士面露不忍，轻轻拍了拍我：“你冷静一下，现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。”
“我不要冷静，我要知道我的的孩子在哪！”
我用力拽着她的衣袖，眼睛带着是我自己看不见的希冀。
是的，在这种时候，我在乎的已经更不是向学名的背叛，我只想知道，我怀了十个月的宝宝，陪了我五个月的江蝉是不是好好的。
护士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道：“抱歉，我们已经尽力了，但是你生下来的是个死婴，孩子脐带绕颈很严重，缺氧时间太长，而且孩子先天性残疾。”
“抱歉，产妇你好好养身体，孩子以后还会有的。”
我猛的松开手，瘫倒在病床上。
先天性残疾。
这就是江蝉不愿意留下的理由。
她知道自己的情况，知道我带着她会走的艰难。
所以她选择离开，用自己的方式，换我一个没有拖累的未来。
“到底是谁笨啊？笨小孩。”
泪水无声流下，浸湿了枕头。
恍惚间我看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站在门口皱着鼻子：“妈，别哭啦，我在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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