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淮川猛地回头,眼中尽是血丝和愤怒:“关?你现在知道丢人了?你把这个家都毁了……”
“关了吧。”我重复道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已经够了。”
宋棠月默默上前,操作手机,关闭了直播。
“什么够了?”沈淮川愣住,旁边的亲家夫妇也顿住了。
我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那刺眼的收益数字,惨然一笑:
“这五天,全网打赏的钱,都在这里。没有这出‘恶婆婆逼离婚’的戏,谁会关注我们?谁会愿意掏钱?”
我看向神情复杂、似乎已猜到几分的宋棠月,最后看向完全懵了的儿子。
“现在,我告诉你们所有真相。包括……我为什么非要你们离婚不可。”
房间内,一片死寂。
直播切断,屋里里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我深吸一口气,先从贴身口袋掏出一张磨损的纸——那份谅解协议副本。
“淮川,”我的声音干涩却清晰,“你以为,你当年撞死人,对方为什么轻易签了谅解书,让你只判了五年?”
沈淮川死死盯着协议,喉咙滚动。
我把协议递向他,手指点在某处:
“看清楚赔偿金额。对方要一百万,我们倾家荡产只凑了四十万。剩下的六十万……是棠月,她跪在对方家门口一天一夜,最后,是她签了这份附加协议!”
宋棠月身体一颤,泪水涌出。
我看向她,眼神是五年来未有的慈爱和痛惜:
“协议规定,只要她留在沈家,照顾我这个婆婆一天,那六十万债务就延迟一天。如果她离开,或者我死了,债务立刻生效,对方会申请强制执行,让你们永无宁日,甚至可能影响你减刑。”
沈淮川如遭雷击,踉跄一步,脸上血色尽褪。他看向宋棠月,声音发抖:“棠月……你从来没说过……”
宋棠月泣不成声,用力摇头。
我接过话,字字诛心:
“我不逼你离婚,她怎么肯走?她宁愿被我磋磨死也不会主动离开。只有我变成恶婆婆,只有我以死相逼,让全网都认为她仁至义尽,她才能没有负担地走,才能摆脱这份吃人的协议,去过她自己的人生!”
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震惊的儿子脸上:
“这五年的直播,‘恶婆婆’是我装的。
骂我的人越多,同情她的人就越多,她离开时才越理所当然。
那些打赏……是我唯一能想到,尽快攒够那六十万和我治疗费的办法。
我知道我活不长了,不能让我死了还拖垮你们。”
沈淮川高大的身躯晃了晃,一步步走到床边,膝盖一软跪倒,双手紧握我枯瘦的手,额头抵在上面,肩膀剧烈颤抖,发出压抑的呜咽。
“妈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他泣不成声。
宋棠月也走过来跪下,泪眼婆娑地看着我:
“妈……我就知道……您不是那样的人……您心里比谁都苦……”
亲家母别开脸,亲家父懊恼地一拳砸在墙上。
过了好一会儿,沈淮川才缓过来,红着眼睛紧握我的手承诺: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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