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警察和救护车赶到。
「快让开,让一让!」
「不好,伤者的血压下降,快把仪器打开!」
到处都是嘈杂,我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似的,头脑一片混沌。
不知谁推了我一把,我才跟着人群上了救护车。
恍惚之中,卢远光跑到我身边,似乎被我胸前的血迹吓坏了,赶紧查看我的情况:
「卫星言,你有没有受伤?你说句话啊!」
我艰难的张口:「我没事,这是齐枫眠的血。」
卢远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,旋即攥紧了我的手。
卢远光的手干燥又温暖,我这才找到一丝真实感。
幸好,苏筱菡那一刀只是扎穿了齐枫眠的肺叶,没有伤及心脏。
我浑身是血地守在手术室外,心绪纷乱。
衣服上的血冷了下来,腻在皮肤上,我觉得有些喘不上气。
半晌,卢远光问我,要不要吃点东西,距离我们出门领证,已经大半天过去了。
我抬手看了一眼手链,时间原来过了这么久了。
但我真的感受不到饿:「你先去吃吧,不用陪我在这饿着。」
过了一会,卢远光又给我带来几件干爽衣服:「你这一身血的,要不要先换一件干净衣服。」
我点点头,木然的换上了干净的外套。
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,附着在衣服上,把布料弄的硬硬的。
衣服与其说是从身上脱下来,不如说是从身上撕下来,撕下的过程,还有凝结的血块掉落。
齐枫眠,流了这么多血吗?
我打了个寒颤。
把弄脏的外套递给卢远光的那一瞬间,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声。
再抬头的时候,卢远光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手链情。
大概是我太累,所以幻听了。
卢远光在我身旁坐了良久,突然递过来一件东西。
我以为他是给我什么吃的,摆摆手:「我不饿。」
入眼,却是一个红色的本本。
卢远光将结婚证递给我:
「要不,现在去离个婚?本来就只是演戏,却没想到,闹成这样。」
「现在这样,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,也可以尊重你的选择。」
他语调平和,似乎是在说:「你把饭吃了。」
我抬眸,却撞见他眼底压抑的黯然。
他还是那么克制,给我留足了余地。
就像他之前问我,要不要一起去他母亲那里吃饭一样。
我突然想到,像他这种身价的人,在婚姻上都会无比谨慎。
比如我和齐枫眠在一起七年,他可以和我一起挤出租屋吃咸菜,可以在房租都只能月付的时候,拿出大半存款给我买手链做周年礼物,也可以在连续一周的通宵加班后,还强打精神给橙橙洗衣服检查功课。
但是我们领结婚证的过程却拖了很久。
就是因为齐枫眠后来有了公司,一旦结婚领证,就意味着至少一半的财产可以被随时分走。
那年我们爱意正浓,但是他依然不愿意冒这种风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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