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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一早,天还没亮,我就把广场舞音响的音量开到最大,放起了最劲爆的《最炫民族风》。
张翠花被吵醒,穿着睡衣就冲了出来,对我怒目而视:“江眠!你疯了!这才几点!”
我穿着一身运动服,正在原地热身,看到她,我笑得更灿烂了:“亲家母,起床啦!不是说好了一起晨跑吗?生命在于运动,你看你,又想偷懒!”
整个屋子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音乐,我女儿房间里的小外孙女被吓得哇哇大哭。
小雨抱着孩子出来,一脸为难。
张翠花心疼孙女,冲过来就要关音响:“你把孩子都吵醒了!”
我一把按住她的手,理直气壮地说:“这有什么?孩子嘛,早点醒来精神好!再说了,你昨天不是还嫌小雨胖吗?咱们全家一起运动,家庭氛围多好!”
周斌也被吵醒了,顶着两个黑眼圈,哀求道:“妈,算我求您了,您让大家再睡会儿吧。”
“不行!”我和张翠花异口同声地吼道。
她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,而我,纯粹是为了让她不好过。
僵持不下时,对门的邻居李阿姨穿着睡衣来敲门了,一脸不满:“老周家的,你们这一大早搞什么名堂?还让不让人睡觉了?”
机会来了。
我立刻关掉音响,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,拉着李阿姨的手就开始“诉苦”:“哎呀,李姐,你可得替我评评理啊!”
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我“投资失败、无家可归”的悲惨遭遇说了一遍,然后话锋一转,指向张翠花。
“我这亲家母,心是好的,就是嘴巴厉害了点。她心疼我女儿产后胖了,非要拉着我们全家减肥。这不,天不亮就催着我起来跑步。可怜我这把老骨头,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啊”
我边说边抹眼泪,偷偷观察张翠花的脸色。她想反驳,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,毕竟,“为了儿媳好”这话是她自己说的。
接着,我“不经意”地提到了她搬进来的原因。
“其实啊,我这亲家母也挺可怜的。大儿子不争气,在外面赌钱,把家底都败光了,老两口没办法,只能卖了房子给儿子还债,现在也跟我们一样,没地方去了,只能挤在我女儿这儿”
“李姐你说,这当妈的,是不是都这么命苦啊?”
我的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楼道里其他闻声出来的邻居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一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。同情、鄙夷、看好戏的眼神,齐刷刷地射向张翠花。
张翠花的脸,一阵红一阵白,像是开了染坊。她一辈子都要强好面子,现在老底被我当众揭穿,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。
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猛地一摔门,把自己关回了房间。
我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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