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
顾言没有久留,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走了。
临走前,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。
那眼神里带着警告。
他认出我了?
不,不可能。
那时候我满脸血污,没人能认出我。
他认出的,应该是我手上的“标记”。
我的断指切口,是那个组织特有的“艺术品”风格。
赵林把我送回房间。
他在门口站了很久,似乎想说什么,最后只憋出一句:
“早点睡,别怕。”
别怕?
我看着关上的房门,无声地笑了。
该怕的人,是你们。
我从床底下的缝隙里,抠出一块松动的地板。
下面藏着一个小布包。
打开。
里面是一截干枯的手指。
那是我的小拇指。
其实我断了四根手指。
但小拇指是我自己切下来的。
为了藏那张微缩胶卷。
我把手指拿出来,轻轻摩挲着。
这根手指经过特殊处理,看起来就像一截枯树枝。
没人会想到,这里面藏着足以让整个江城地震的秘密。
第二天一早。
赵思思又开始作妖了。
她在早餐的牛奶里给我加了泻药。
我闻出来了。
那种劣质泻药的味道,逃不过我的鼻子。
在蛇窟里,我们要靠嗅觉分辨哪些食物有毒,哪些能吃。
我端起牛奶,走到赵思思身边。
她正得意地看着我。
“姐姐,喝牛奶啊,对皮肤好。”
我笑了笑。
手一抖。
整杯牛奶全泼在了她那条昂贵的真丝裙子上。
“啊!”
赵思思跳了起来。
“你瞎啊!”
我把空杯子放在桌上,拿出写字板:
【手滑。毕竟只有两根手指,拿不稳。】
赵思思气得浑身发抖,却又没法反驳。
赵建国和赵林都没说话。
他们现在对我的容忍度高得离谱。
愧疚感是最好的护身符。
就在这时,佣人拿来一封信。
“大小姐,有您的信。”
我的信?
我接过信封。
没有邮票,没有署名。
只有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。
我拆开。
里面只有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个破旧的仓库。
仓库门口,挂着一个牌子:【阳光福利院】。
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:
【小老鼠,找到你了。】
我的手猛地收紧。
照片被捏皱了。
他们来了。
这么快。
看来昨晚的宴会,不仅吓到了赵家人,也惊动了那些恶鬼。
我抬头,看向窗外。
花园里,几个园丁正在修剪花枝。
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,正抬头看我的窗口。
他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园艺剪刀。
冲我咧嘴一笑。
露出一口黄牙。
我认得他。
他是孤儿院的“屠夫”。
专门负责处理那些“不听话”的孩子。
我平静地和他对视。
然后抬起手,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切割的动作。
屠夫愣了一下,笑容更加狰狞。
我转身拉上窗帘。
游戏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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